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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派約會之必要  

這本書分成三個部分,老實說我對前兩輯的小說和詩多半是無感的,直到第三輯的散文讓我從一片呢喃中醒轉,原來我們的交集出現在不舒服的經驗。


「在物質上慷慨的人,在情感上未必大方。但物質上吝嗇的人,在情感上必然吝嗇…

心意光用嘴巴說,卻沒禮物,這種人絕對不可信。那感覺就像是懷念祖先,用心就好,何必掃墓祭祖。很重朋友,何必寫信電話或見面。總在夜裡懷念舊人,所以根本不需要照片

現實是不去掃墓你三年都不會想起列祖列宗。不聯絡見面,卻說是好友,這種話是做直銷的愛講,不翻照片,你不追悔曾辜負過誰。

人沒有那樣高尚,形式很重要。」

如果認同一個人送的禮物,多反映他自己的價值觀,那麼當你接到手作的東西,至少也請還以你的筆跡。

倘若我們的時間允許、精神允許,情感上的老派真的很美好。

***

滔滔不絕的按摩師、美甲師、牙醫和司機先生,請留給我一點沉默的空間;隨身攜帶自己的小世界,所以坐著時拿出書讓眼睛有地方可躲,移動時用耳機塞住不想聽的噪音;那些濫用主詞的人、那些必要拿捏的生物距離、睡醒時坐在馬桶上懊悔昨天做的笨事、讓我小時候恨死彈琴的鋼琴老師、三十年來都一定要摸的枕頭套… 我看著書也看著我自己,默默地發笑。

李維菁從小學被質疑的文字能力開始,用好幾個故事舉證自己「對老師這種人類再也沒有好感」,我是遇過幾個好老師的,對於曾經不屑的老師,我想我不屑的是絕對的權威。沒有道理,必然要人全盤接受,只因為對方的身分和年紀。至於學校,是青春時的最危險的場域,可能幫你點盞燈,也可能捏熄你心中的小小火苗。我記得我參加作文比賽從沒有好成績,經常對著臨時揭開的題目發呆,國中時在禮堂看到「星星之火足以燎原」的主題時,我一個字也不想寫,近百人振筆疾書的場面讓我緊張又詫異,我偷偷看著我身旁的比賽常勝軍寫了什麼,她的第一行是:「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…」。從以前到現在,我們可不可以只在情感上留下老派?

說實在的,真正的世界很精彩,但我們經常面對的那個世界已經夠無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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